文章主题：)”
感谢您关注“永大英语”！
ChatGPT时代的中国外语教育：求变与应变
胡加圣 戚亚娟
摘要：美国人工智能实验室OpenAI于2022年末推出一款智能聊天工具ChatGPT。其强大的互动能力标志着信息社会进入了划时代的人机交互期，成为人工智能历史上里程碑式的产品。鉴于该平台对全球知识界和教育界引发的“狂飙式”影响，我们不得不直接面对，甚或没有理由不对其进行认真审慎的思考，研究并探讨ChatGPT智能机器人对中国外语教育政策带来的挑战和冲击：ChatGPT是什么，它将带来哪些挑战和机遇？中国外语教育的态度是什么？将如何求变？如何应变？
关键词：ChatGPT；AI语言模型；语言智能；外语教育求变与应变
近期，ChatGPT这一智能聊天工具成为了全国范围内的话题热点，无论是在科技领域还是社交圈中，都能看到关于它的讨论。比尔·盖茨甚至表示，这种AI技术的出现，其历史重要性堪比互联网和个人电脑的诞生。回顾历史，我们可以发现，AlphaGo战胜围棋世界冠军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而如今，ChatGPT以其卓越的自然语言处理能力和流畅的人机交互体验，再次将AI技术推向了的风口浪尖。ChatGPT是一款典型的自然语言处理模型，它是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具体应用。那么，这款产品的出现，是否预示着人工智能的颠覆性应用即将来临呢？它将对我国的外语教学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面对这次AI技术的革命，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和适应呢？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问题。
1 人工智能与语言智能
对外语教育者来讲，我们应该首先了解一下“人工智能与语言智能”这两个科技术语。
人工智能这一理念最初由麦卡锡、明斯基等科学家于1956年提出。这门新兴的技术科学，旨在研究如何模拟、扩展和提升人类智能，涵盖了理论、方法、技术和应用系统等多个方面。其研究目标包括让智能机器具备倾听、观察、表达和思考的能力，以及自主学习和行动的能力。在过去的六十多年里，人工智能经历了多次的起伏波折。然而，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进步，尤其是算法的发展、数据量的爆炸和计算能力的飞跃，人工智能的应用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目前，语音识别、无人驾驶、智能问答等领域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与此同时，传统的人工智能技术正在逐步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转型，即以开放性智能为基础，依赖交互学习和记忆，采用推理和知识驱动的混合认知模型（徐云峰，2021）。
语言智能作为当今人工智能领域的核心关键核心技术之一，对于我国人工智能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它的基础理论和关键技术的研究成功，将为我国的人工智能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语言智能，是一种模拟人类智能，通过计算机信息技术分析和处理人类语言的过程，旨在实现人机语言交互（胡开宝、田绪军，2020）。作为人工智能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智能的研究随着其快速发展，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就，推动了语言教学和学习的智能化，开辟了语言学研究的新视野。近年来，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相关产业界在机器翻译、语音识别与合成、智能写作等语言智能研究领域都取得了重要的成果。然而，由于技术的局限性，人机对话的响应水平仍然有待提高。
2 ChatGPT：对教育界的“狂飙”冲击
在2022年的岁末，一项名为ChatGPT的语言智能技术应用面世，并在短短的五天内吸引了超过一百万人次的注册用户，创下了历史上消费者应用产品用户数量增长的最快纪录。
要深入探讨ChatGPT所带来的影响，我们首先需明确这一产品的本质。ChatGPT是由美国人工智能研究机构OpenAI于2022年11月底推出的一款智能对话应用程序，它的中文名为“Chat Generative Pre-trained Transformer”。这款应用是一个自然语言处理模型，通过优化生成式预训练转换器而开发出来，其功能不断完善，智能化水平逐渐提高。从GPT-1、GPT-2、GPT-3，到InstructGPT以及最终的ChatGPT，这个模型不断走向成熟。尽管在算法上没有取得重大突破，但在实现运算的“工程化”方面取得了巨大胜利。根据网络上公开的对话截图，我们可以看到ChatGPT的表现酷似人类的智能助手。它可以流畅地回答各种问题，完整地撰写文章，甚至能进行基本的正确翻译和编写简单的代码程序。ChatGPT强大的互动能力标志着人类社会已经步入了一个人机交互的新纪元，这是人工智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可以看到，每次重大技术革新都能引发各方的热烈讨论。例如，交通工具的出现极大地提升了人类的运输效率。同样，ChatGPT作为一种颠覆性的技术，也将极大地提升人类在语言知识和应用方面的能力。ChatGPT不仅仅是一个提升知识生产力的工具，它更是一个集成了人工智能元素的先进自然语言计算模型，是一种算力的集成工具。它能够将人类的基本知识或文字需求进行打包生成和集束处理，大大减少了人们的脑力劳动时间，让他们能在工作中迅速摆脱繁琐的手工搜索和碎片整理，进入模块化、模型化、半成品化和半智慧化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人们可以在更高级的平台上探索新知识，追求更高的境界。ChatGPT的出现，使得我们在学习和工作的过程中，能够更加专注于深入理解和应用知识，而不是被繁琐的日常任务所困扰。总的来说，ChatGPT的出现，不仅推动了科技的发展，也改变了我们的学习和工作方式，它的影响将会深远。
恰恰因为ChatGPT具备了一般人力所不能达到的知识生产的质、量与速度，因此甫一面世便引起种种褒贬。人们一方面对先进科技成果的便利性乐享其成，另一方面，又对涉及自身行业的潜在危机而忧心忡忡。尤其在国际教育界、科技界引起了“狂飙式”冲击，专家学者针对这一AI新技术对教育的影响纷纷发表不同看法。
反对的一方主要担心ChatGPT引发的学术诚信问题以及是否会导致学生过度依赖机器解决问题而自身的思维能力没有提高的后果。甚至连Chomsky都认为，ChatGPT本质上是高科技剽窃，是一种更难发现的剽窃行为，可能会给高校和教师带来麻烦
https://www.sohu.com/a/634878274_121124334。西华盛顿大学的Johann Neem认为，就像用机器帮助自己举哑铃并不意味着自己的肌肉会发达一样，用机器写论文也不意味着自己的思维会发展https:
//mp.weixin.qq.com/s/_pR03FPsxINhUu96USSgrQ。支持的一方认为ChatGPT是一种更先进的学习工具，能够帮助学生开展个性化学习，有利于提高学习的效率和质量。如宾夕法尼亚大学的Ethan Mollick表示ChatGPT是写作的力量增倍器，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利用技术写得更多、更好；迪肯大学数字研究中心主任Phillip Dawson认为，这是人类能力提升的一个重大时刻，有了AI工具的助力，将来的学生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总体上讲， ChatGPT已从自然语言文本的语法或句法处理的初级阶段升级到逻辑、语义和情感处理的高级阶段，从语言形式外壳的运算深入到语言内容、思想实质的选择判断，因此才成为初步具有思想性和智慧性的算力庞大的知识处理工具。对于以知识传授为主的教育界势必会产生全方位影响。
首当其冲的，比如教育环境、教育手段、教学工具、学习方法、学习内容、知识产权、知识标准等，尤其是教学主体，即教师和学生的角色、地位、关系等，都可能面临智能机器人的强烈冲击和重构。虽然面对挑战和风险，教育界还是应该主动拥抱AI技术，主动应变，寻求更高发展机遇。
教育决策者有必要充分预判人工智能时代教育的变化态势及其在社会经济文化领域引发的革命性变革，主动调整教育战略和教育政策，加强人才培养目标和学科课程设置等方面的顶层设计，更好地接轨国内外智能科技发展前沿趋势，以适应数字时代生产力和经济发展对人才培养的需求。
教育管理者应深刻认识到人工智能发展在教育行业及课堂内外的影响，对语言智能类产品和工具，变堵为疏，合理利用，使其更好地赋能学科教育教学，尽可能发挥智能科技产品所提供的“便捷性、智慧性”等潜在教育技术价值。
教育实践者和教育理论研究者更应该积极钻研类似语言智能产品在各学科教学中的应用实践，及时总结语言智能新时代的教育理念和教学理论，适应个体学习者知识加工和学习范式从“碎片式、遍历式”自我思考加工状态到“预制式、借用式”机器代加工状态的转化和转变，当然这是教育学者不愿意看到的变化趋势，但又是一种不得不接受的新的技术哲学和教育哲学观的转变。人工智能时代，语言智能或将不可避免地真正地赋能中国教育体制机制的变革，优化教育结构和育人成果。
3 对高等外语教育的机遇和挑战
对教育的冲击远不止于这些宏观层面，ChatGPT本质上作为一个生成式大型AI语言模型，它的“大脑”里拥有超级海量的、地道的外文资源，当其被应用于解决外语教育需求时，更会对外语教育领域带来意想不到的挑战，当然也会带来更广阔的语言教学的机遇。因此，外语人的态度总体上更应该是积极拥抱，积极应变。
AI语言模型是一种基于深度学习的人工智能技术，它具有处理自然语言的能力。它可以生成自然语言文本、理解上下文、进行连贯智能对话等。ChatGPT是当前最先进的AI语言模型之一，其语言生成能力相当出色，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基本的潜力和影响：（1）个性化和自适应反馈。AI语言模型可以根据学生的个性化需求和学习情况提供反馈，可以及时纠正学生的错误，强化学生的优势，提高学习效果。（2）增加接触真实语言输入。AI语言模型可以提供高质量、真实的语言输入，学生可以从中学习地道的语言表达和使用。（3）促进学习者自治。AI语言模型可以让学生自我评估语言水平并确定改进的领域，从而提高学生的学习意识和自主学习能力。AI语言模型的出现对于中国外语教育具有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它可以解决传统教学中教师与学生互动不够，学生受到传统教学模式限制等问题，提高学习效果。另一方面，AI语言模型可以帮助解决中国外语教育中普遍存在的教师、教材和教学质量等方面的问题。
但是，语言智能终究只是一种算法工具。因为语言是人类思想的载体和交流的工具，而语言智能机器人的工作原理是在海量语言数据中通过模型运算筛选和提纯被认为是“正确”的语言选项，本质上还不算是语言交际行为。况且，由于数据相对于人类来讲是过时的存量语料，所以它表达出来的应该还是旧有“思想的碎片”，还不会“生产”新思想。即便形似正确地展示了一些思想的外壳即语言文字内容，那也是未经人文过滤的“伪思想”或者是旧的“思想碎片”的再组织罗列。因而，从人类思想与文明进步的严格意义上讲，语言智能不会具备思想创新的活力和创新的意识，因为它终究不具备活生生的人类的思维和感情。
外语教育是一种综合性跨文化人文教育。其目的不仅在于培养学生利用外国语言进行思维和交际的能力，还应该注重培养学生的民族情感和家国情怀，使其“会语言、通国家、精领域”，并且能产出新思想、新感情，能进行逻辑推理和价值判断，成为德才兼备的国际化人才。外语教育是一种庞杂的综合性异质文化教育，既关涉国家与民族发展大计，又关系到改革开放和经济社会大局，还牵扯到教育教学过程和学科设置、人才培养、学生个人发展等相关政策的制定。智能化时代的外语教育与语言智能成果的应用密不可分，关系最为密切，所以对ChatGPT语言智能模型影响的思考至少应该上升到整个外语教育的全域高度，而不仅仅局限在语言教学的中观层次。ChatGPT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来临，引导着一种新的语言智能新生态的形成，并将深刻融会于人们的学习尤其是外语教育生态系统之中。鉴于此，外语教育必须从宏观上考虑，主动求变，积极应对，从政策和理论、管理和行动上，在技术上、内容上，甚至观念、思想、文化以及技术伦理上，做好政策和策略的应变准备。
首先，在外语教育政策上。由于语言智能提供了极佳的外语文字应用的实践交互场域，中国高校外语教育（包括大学外语）遇到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可以藉此机遇调整高校外国语言文学的学科内涵、专业结构以及人才培养目标等，从过去的语言本体研究全面转向应用研究，构建起以语言为基础，向所有涉外学科专业知识过渡的“大外语”学科框架体系，以便真正完成“会语言、通国家、精领域”的育人目标。同时也使外语学科的目标定位更开放，更精准，更加融入全球教育体系和知识体系，并让外语能力成为每个现代受教育者必备的人文素养之一。语言智能学习机器人时代的到来，为上述政策的调整在语言本体知识学习和语言应用训练方面都提供了最佳机遇和可能。
从策略上看，主动求变和积极应变，意味着我们不仅要对智能语言学习环境、学习条件的接受和认可，还应努力寻求外语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以及培养目标的改变。传统的中国高校外语专业教育比较重视文学、语言学、翻译学等传统学科人才的培养，但是目前的外语学科与专业亟需与数据科学和语言智能专业教育结合起来，在语言智能暨自然语言处理加工方面，培养更多的跨学科高阶人才。ChatGPT的出现，本身就说明了全球自然语言处理这一科技前沿竞争性学科能力的重要性。而这一竞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人机对话、人工智能和语言智能的结合等领域更是一片不可捉摸的深海。
其次，在外语教学实践层面上。AI模型ChatGPT对外语教育的影响主要发生在教学和学术两个层面。一是帮助师生提高工作或学习效率。ChatGPT就像在线的百科顾问和小助手。教师可以借助它快速查找资料、撰写教案、编写练习题、批改作业、出题批卷等以提高工作效率。也可以借由数字化教育的链接或插件将其融入课堂，在课堂上利用它丰富教学案例、即时评估学生的表现。学生可以将它用作在线词典随时查询语法或单词，也可以用作虚拟伙伴进行英文对话练习，提升阅读、口语、写作能力，甚至可以用作AI家教对学生进行个性化指导，帮助学生量身定做学习计划、对学生掌握的知识进行查缺补漏等。二是帮助科研人员提高获取信息、提炼信息、收集加工数据、统计数据等的效率，毕竟站在拥有海量数据且不断学习进化的AI的肩膀上视野将更宽广。
4 面对冲击，如何应变？
ChatGPT给外语教师赋能教学的同时也带来一些问题。一是具有人工智能的通用风险：如数据来源和使用的合规性问题、版权争议问题、可能的虚假信息传播问题、生成内容的偏见性问题等（彭茜、黄堃, 2023）。二是对教育主体和客体行为存在的冲击。对学生而言，如果直接依赖工具完成作业而不是借助工具并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去完成作业是否将造成其学习能力的退化？如果给学生布置的作业能够直接用工具完成还有布置作业的必要吗？外语教师面对着前所未有的AI挑战，既要反思如何优化教学、更新人工智能浪潮冲击下的教育理念，又要反思自己的职业素养是否足以战胜AI。因为人工智能的外语知识储备显然超过人类，在作文写作、语法辅导、阅读理解、即时翻译等方面甚至比一般的教师更强。
面对ChatGPT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外语教育从业者要清醒地认识到人工智能的优势和劣势。做到善用而非滥用工具，淡然而积极地应变。人工智能时代，不懂人工智能的教师不会被人工智能替代，但是会被懂人工智能的教师替代（张学军、董晓辉, 2020）。对于一般外语教师来讲，一是要主动拥抱AI语言模型技术。仅懂外语专业还不够，要在尽可能多了解语言智能的工作原理即算法的基础上，学会如何更加有效地提问，思考如何更好地使用技术赋能外语教育教学。二是要转变传统的知识灌输型教学模式，从外语专业知识教学转向高素质、国际化人才的核心素养的培养。传统的外语教育角色将由AI与教师共同承担。所有外语听说读写译的知识技能都可以由机器来协助教学，但是“人只能由人类自己来教育，育人为本是教育的出发点和归宿”（张学军、董晓辉, 2020），在海量外语学科知识的背后，如何完成“立德树人”的任务，深化对学生思想文化内涵的熏陶培育，却是教师面临的新任务。
高校外语教师还需要重新定位自己在课堂中的角色和作用。把自己当成学生的问题同伴、求知伙伴、技术玩伴和心灵陪伴。教师在面对强大的语言智能工具时应引导和陪伴学生无缝衔接，进入智能化、智慧化外语学习与实践过程中。在与机器的交互问答过程中，培育学生的求知欲、探索欲及问题意识，训练学生的问题表述能力、概念辨析能力、分析判断能力、逻辑思辨能力、归纳演绎能力、价值评判能力、批判思维能力，以及语言领悟能力、词句表达能力、篇章组织能力甚至常识鉴别能力等等。面对智能机器人程式化、模块化等似是而非的外语答问，让学生进行基于批判性思维的训练、鉴赏与评价，在修改、润色中彰显自己的人文特质和创新优势，提升自己的艺术审美水平和道德伦理高度等这些人类独有的重要人文素养。总之，教师要变成思辨能力培养者、技术应用指导者、知识学习促进者、学习过程中的伙伴和情感的呵护者（王作冰, 2017）。
5 结语
以ChatGPT为代表的语言智能产品已然拉开人机交互新时代的序幕，“机器人”与真实人类之间虚拟“关系”的存在已经变为现实。AI语言模型为超海量、自由式、个性化、任意性的即时人机对话趟平了道路，将会对传统的教育教学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严重冲击中国高等外语教育的格局，深刻影响未来的跨文化、跨语际交流沟通方式、知识交融方式以及文化融合速度等。面对语言智能的冲击，我们不再有掩耳盗铃、充耳不闻的理由，中国外语教育需要直面并接受这一科技成就，敞开怀抱，积极应变，在人与机器的博弈中寻找更高难度和更高层次教育教学的突破。
（参考文献 略）
（本文首次发表在《外语电化教学》2023年第1期）
AI时代，拥有个人微信机器人AI助手！AI时代不落人后！
免费ChatGPT问答，办公、写作、生活好得力助手！
搜索微信号aigc666aigc999或上边扫码，即可拥有个人AI助手！
